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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7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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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多月前, 倪蘇因被下藥報警,意外牽扯出非法跟蹤、非法偷拍以及十九年前惡意調換孩子等多起案件。

當時,這一系列案件引起極大的社會關註,法庭決定公開審理此事。

或許互聯網是沒有記憶的, 熱點別說持續三個月了, 連維持三天都夠嗆。

但在電視劇《見江山》熱播之時,在倪蘇成為新任頂流之際, 有關她的一切都會備受矚目。

此次庭審宣判也不例外。

倪蘇才剛從劇組請假離開, 媒體和粉絲們便立刻深挖她的行程, 不多時,轟動一時的“惡意調換孩子”案件即將庭審的消息,便傳遍全網。

正式開庭這天清晨,倪蘇與闊別已久的親生父母再度會晤, 當他們抵達法庭外, 這裏已經蹲守了無數家媒體。

鏡頭之中,倪蘇一家三口都得體而肅穆。

當初的一個個案件真相都對他們打擊不小, 但倪蘇、倪夢和於安三個人都並沒有被打倒, 他們努力地站了起來,他們負重綻放得更加燦爛。

反觀從看守所出來的於意歡一家三口,蓬頭垢面,頹敗又萎靡。

牢獄生活應當的確猶如煉獄, 能夠磨光一個人的所有心氣。再度出現在鏡頭前, 於意歡比綜藝翻車被全網嘲諷時,看起來更狼狽憔悴。

甚至,當倪蘇和她在法庭門口狹路相逢,她連從前相中那種不甘與憤懣都消失殆盡。

與曾長達兩年的假想敵再見,與曾疼愛和維護她十幾年的父母重逢, 於意歡竟無任何激烈情緒。她雙目無神,表情麻木,整個人只剩下一潭死水。

誰能想到,這個人曾是三歲起就風靡全國的國民女兒?

如此對比,於意歡頹靡的模樣,其實看起來頗令人唏噓。

關註庭審的還有些她的死忠腦殘粉仍不死心地道:“誒,其實於意歡也只是個可憐走錯路的小姑娘。”

然而,事到如今,除了那個把腦殘粉以外,沒有人會再同情於意歡。

“不可思議,法制咖都被錘得這麽死還有粉絲無腦護呢?既然她這麽可憐,那祝你也遇見這種只是走錯路的小姑娘呢[白相]”

“別給罪犯粉相神。我就等著看她那垃圾一家子都會被判多少年!”

“給罪犯洗白biss!這麽喜歡於意歡,怎麽不陪她一起去坐牢呢?”

……

如此爛透的一家人,正常人都只會唾棄。

都不用倪蘇的粉絲出手,光是憤怒的路人就將僅存的幾個國民女兒粉罵到啞口無言。

連於安和倪夢都不願再多看她兩相,迅速地便與於意歡一家三口拉開距離,仿佛他們是什麽病毒,沾染上就會變得不幸。

伴隨著全網熱議,伴隨著當事人和法官們的落座,法庭正式開始審理此案。

因為當初警察在調查取證時,各方面的證據都非常清晰完備。於意歡、倪志忠和曾秀蘭一家三口當初也早在警局,對所有的罪行供認不諱,他們的律師辯無可辯。

證據確鑿,於意歡一家也放棄了掙紮,接受了所有指控。

最終,此一系列案件,倪蘇一家大獲全勝。

於意歡惡意侵犯他人隱私,制造虛假視頻傷害他人名譽,傳播淫|穢|色|情,給他人下藥惡意迷/奸未遂……數罪並罰;倪志忠犯賭博、勒索、嫖/娼、虐待……多項罪行;曾秀蘭惡意偷換他人孩子後,虐待壓榨兒童。

這一家人性質極其惡劣,造成了極壞的社會影響,情節嚴重,最後均被依法從重處罰。

眾望所歸地,於意歡、倪志忠和曾秀蘭全部鋃鐺入獄。

並且,因他們對倪蘇一家造成的精神損失重大,他們還將向倪蘇一家賠付巨額的精神損失費。

因此案是公開審理,在宣判結束後,案件的一些細節便很快流傳出去。

譬如,於意歡當初被捕時裝瘋賣傻試圖逃脫罪行,結果查出她連先前的重度抑郁都只是演戲,為的就是不公開倪蘇的身世;又譬如,她到最後一刻還死不承認,將所有罪行都推到親生父親倪志忠身上;最後,倪志忠和曾秀蘭狗咬狗,才將當年所有的真相牽扯出來。

大家在這時才知道,原來,真相得以還原除了警方的努力,還要感謝這一家三口的相互撕咬。

至此,連僅存的那幾個支持國民女兒的腦殘粉,也終於上演了脫粉大戲。

“操!虧我還頂著那麽多的罵名幫你說話,連抑郁癥都要演,賤人,跟著你下賤惡心的親爹媽在牢裏共度餘生吧[嘔吐][嘔吐]”

“好惡心好惡心,想到我竟然粉過這種垃圾,還執迷不悟那麽久,我自己都為自己感到惡心!”

“啥也不說了,超話、貼吧、站子全部註銷解散。以後我將日日在佛前祈求曾被我罵過的倪蘇平安,以及跪求於意歡一家三口在牢裏嘗盡人間所有的苦[微笑]”

……

脫粉回踩最為狠絕,他們罵起來只會比對家和路人更毒。

因此,倪蘇的粉絲們都不屑於再給罪犯們相神,他們都只恭喜倪蘇奪回公道,祝她從此涅槃騰飛。

而倪蘇本人今天對於網絡的動向卻並不太關註。

今日的結果,早在三月前於意歡一家被拘留的時候,她就早已預料到。此次出席庭審,不過是尊重法律程序,為這件事徹底畫上句點而已。

倪蘇早已真正將此事放下,所以,從開庭到宣判結束,她都非常平靜。

倒是從法院離開的時候,母親倪夢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問:“倪蘇,能和我們一起吃個飯嗎?”

他們一家三口現在的關系有些微妙和尷尬。

好像是因為殘忍的真相,有了些微妙的情感鏈接,卻又因從前失敗的相處,無法徹底的和解。

但在倪夢公開致歉以及夜聊之後,在於安為她指引方向和以命相護後,倪蘇已決定,從此與他們順其自然的相處。或許可以是圈內前輩,可以是朋友,甚至當做沒那麽親密的親戚。

她不想讓以後的人生繼續耿耿於懷。

在這樣的“了結之日”,父母約她吃飯,倪蘇便沒有拒絕。

她以為,父母會最後一次聊起於意歡,會最後一次道歉,會共勉表示一起走向全新的生活。

卻不料——

倪夢和於安懂得倪蘇的想法,他們連庭審相關的一個字也沒有提及。

於安為他們一家三口斟上香檳,然後問她:“倪蘇,聽說你答應了路乘風的求婚,你們打算在《見江山》殺青後先舉行訂婚儀式是麽?”

倪蘇猛地一怔,她的確還沒來得及將此事告知父母。

但她也沒有要刻意隱瞞的計劃,或許她和親生父母還沒親密到會請他們做主婚人的份上,但她認為,邀請他們過來參加訂婚宴的情誼還是有的。

最近《見江山》大熱,她和路乘風除了要拍戲,還得時不時地外出參加一些商業活動。所以即便她答應了路乘風的求婚,但實際上,距離他們訂婚應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。

倪蘇因此還沒告訴太多人,沒想到於安他們竟會在今天主動問起。

或許是蕭曼如說的,又或許是路乘風向團隊那邊提前報備了訂婚事宜,此八卦就在圈內小範圍的流傳開了。

此時此刻,面對父親的提問,倪蘇沒打算再隱瞞。

她頷首:“是,但大概率得明年才能安排,所以我暫時沒告訴你們。既然你們知道了,那麽爸爸媽媽,歡迎你們屆時來參加我的訂婚宴。”

倪蘇笑意坦然:“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,很快我會擁有新的家人,所以你們也不必再為了虧欠我的事而耿耿於懷。”

她主動向父母邀杯:“祝我們都能早日釋然。”

望見女兒平和的笑容,聽她期盼地提起她將有新的家人,於安和倪夢這對父母既開心又酸楚。

他們自知:雖然倪蘇面對他們不再豎起身上的刺,她會給他們擁抱、回報他們的付出,但過去造成的傷害會有疤痕和皺褶,他們和女兒或許永遠也無法成為真正親密無間的親人了。

如今,女兒率先走出了過去的陰影,卻接受新的親密關系接納新的家人,他們自然為她而感到開心。然而也正因為女兒有了伴侶有了新的家庭,他們便要在還沒有真正和女兒成為一家人的時候,就開始失去她了。思及此,又難免心酸。

可無論如何,於安和倪夢都是祝福女兒的。

他們微笑著和女兒碰杯,告訴她:“祝我們的女兒永遠閃耀、永遠幸福。”

然後,倪夢才道出今天相約的真正目的:“倪蘇,事實上我們今天約你談論這件事,沒有什麽別的意思。”她說,“我們這對不及格父母,希望在你訂婚之前,送上應有的賀禮。”

倪蘇怔忪。

他們會送禮物,她並不感到意外,只是選在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家庭聚餐上,令她很難不產生出嫁前父母置辦嫁妝的錯覺。

在她出神之時,倪夢從包裏拿出了一疊文件。

而後,母親一一羅列給她看:

“這一份,是你爸爸送你的工作室股份。他拍戲多年,偶爾也做監制和制片,工作室每年的分紅還算可觀。倪蘇,我知道你不會止步於拍戲,或許將來會自己做老板,有你爸爸工作室的股份,未來你的計劃會更好展開。

這一份,是我要送你的房產和車。雖然我深信,這兩樣東西很快你就能憑自己的本事賺來,你和路乘風在一起後,也絕不會缺這些東西。但我還是想在你婚前,就先將這些東西送給你,因為這是獨屬於你一個人,與你未來丈夫毫無關聯的東西。而且,現在宣判了你的戶口可以先落回家裏,再借著買房的這次機會,又能進一步讓你獨立落戶。”

倪夢稍許停頓,再看向女兒時,目光更多了些鄭重:“倪蘇,其實在你最初回來時,我就去查過你的戶籍。那時我還偏執糊塗,發現你的戶籍已經在學校,就決定暫時不管。後來醒悟想要將你的戶口落回家裏,卻又覺得你或許已經不需要了。”

她說:“倪蘇,我深知,你不需要依附於任何人生活。所以,我最後決定在你婚前,送你一份獨立落戶的禮物。”

一份份文件被推到倪蘇面前,她只需要簽上自己的名字,就能獲得大多數人終身都無法獲得的財富。

而且,贈送這些東西是虧欠她許多的親生父母,還是在她訂婚前夕這樣特殊的時間。

可謂是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。

倘若是兩年前剛回歸的倪蘇,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接受。

然而,此時此刻,她卻猶豫了。

因為她清楚,面前這些禮物所代表的分量,她甚至有種自己在接受遺產的錯覺。這於她而言,太過重大。

思忖良久,倪蘇最終還是選擇了拒絕:“謝謝你們。但是爸爸媽媽,這份禮物對於現在的我而言,還是太重了些。”

她坦誠地道:“我可以接受你們的一些好意,但還無法承受太多。事實上,我還沒準備好,真正再次接納你們。抱歉爸爸媽媽,我想,我還需要更多時間。”

“沒關系,蘇蘇。”於安卻告訴她,“沒關系的,就像我先前告訴的你那些,我們現在為你所做的一切,都不是為了讓你接納我們。這是我們本來就欠你的,女兒結婚,父母置辦嫁妝天經地義。”

倪夢也萬分讚同:“倪蘇,你甚至當做是我們在贖罪,只是為了讓自己後半生能好過一些。這是你本該擁有的,請一定要收下。”

倪蘇看看桌面上的文件,又擡眸看看眼前的親生父母。

最終,她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。

她說:“這樣吧,這些文件我先收下,然後我會花一段時間考慮是否簽署。或許會等幾個月,或許會等幾年,或許最後的結果仍是放棄。但我一定會認真考慮,好嗎?”

也就是說,女兒會再在今後的相處中考察他們。

或許有一天會原諒會釋然,或許永不。

很殘忍很現實,卻是將一切搞砸的他們,所應該承受的代價。

話已至此,倪夢和於安自然也不會得寸進尺。

雙方各退一步,達成了一個不那麽圓滿卻都能接受的結果。

倪蘇再次向他們主動邀杯:“真的謝謝,爸爸媽媽,敬未來。”

倪夢和於安會心一笑,舉杯應約。

玻璃酒杯相撞發出清脆響聲,一家三口異口同聲:“敬未來。”

雖然訂婚禮物沒能圓滿送出去,但倪蘇還是留下來,陪他們從頭到尾用了餐。

因為他們一家人下次再這樣相聚,將不知會是何年何月。

庭審結束後,過去的事徹底塵埃落地。

當倪蘇重歸《見江山》劇組時,他們也將徹底迎來最後的殺青戲。

由於三位主角後期增加了諸多商業外務,再加上倪蘇離組兩天參加庭審,衛視頻道的播出進度便和劇組拍攝進度相差不遠了。

彼時,謝青羨化身寵妃謝青青,因帝王知道她曾是驃騎大將軍,便允她議政。這無疑是不合宮規的,但李瑾愛慕信元公主多年,對她自是無限縱容。

宮規在謝青羨面前,就是可有可無的廢紙。

她的獨寵和特殊,樹敵無數也引起了太後的關註。

李瑾自由忍氣吞聲,剛即位時又裝瘋扮癡做了許久的傀儡皇帝,如今好不容易坐穩龍椅,太後又豈能容妖妃禍國?尤其是在太後查清了這個元妃,竟是前朝餘孽!

太後下旨要殺謝青羨,而李瑾以命相護。

他如何不知道謝青羨就是信元公主?他如何不知道共枕的謝青羨日日都想要自己的命?可他愛她。

李瑾不惜忤逆母上,以自己的姓名護住謝青羨。

然而謝青羨卻知道,皇帝越是這樣,太後的殺心只會更重。

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
謝青羨入宮向衛昀表明身份後,便說服了這位同樣愛著她的大將軍加入自己麾下,衛昀答應了要助她奪天下。

在太後賜死的這一夜,信元公主知道是時候行動了。

她給衛昀發送信號,他們將裏應外合,奪回江山!

宮變在即,劇情卻硬生生斷在這裏,剩下的內容都將放在大結局中更新。

觀眾集體為此沸騰,全網都在發起投票,猜測《見江山》的結局走向,也就是信元公主最後究竟會做怎樣的選擇。

“天啦,看這走向,李瑾兇多吉少吧!畢竟哪有覆國後還留著前朝皇帝的命的道理TvT”

“片頭預告中謝青羨成功即位,有個一閃而過的朝拜鏡頭,衛昀就在其中!估計是和衛昀HE了,而李瑾和書裏一樣死了成為絕唱男二了吧……”

“救命!電視劇就不能改改嗎?李瑾知道她是信元公主,知道她想覆國,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救了她啊。編劇千萬別太刀,流放阿瑾吧求求ORZ”

……

觀眾們,尤其是李瑾的劇粉們,扒開一切的蛛絲馬跡在分析。他們一致認為李瑾被刀的可能性極高,人人都在網絡上求編劇手下留情。

大家對於大結局的內容實在太過好奇,除了網絡上的熱議,前來片場周圍打探的媒體、粉絲和各路站姐也不少。

短短兩天內,劇組便繳獲了一籮筐的無人機。

最後,為了防止大結局劇情流出,劇組不禁加強了對偷拍行為的防範,甚至花大價錢於棚內重新搭建了一個景。

劇組嚴防死守,楞是沒讓任何一架無人機飛進片場,絕密到連演員的造型都要用人墻擋住不透露。

如此一來,觀眾們的胃口便被吊得更高。

搞得倪蘇他們在正式殺青後,連張殺青照都不能實時發布,並且,全組人員在離組前都又多簽了一份保密合約。

程序越弄越覆雜,最後,竟大家開會商議,大家決定幹脆集體在劇組多留三天。

《見江山》這部劇走到今天,無論是於主創或是其他參與其中的工作人員而言,都已具有無可替代的感情。

這是所有人辛勤付出才結出的甜果,開播時他們聚首片場共同檢閱,如今,殺青大結局他們也要在彼此身邊一起告別落幕。

十一月中旬,連載播放近三月的《見江山》終於迎來了大結局。

晚八點才正式開播,然而,有關大結局的熱搜從清晨便已掛在各社交平臺前排。當晚,連開播前的廣告時段收視率都迅猛地飆升了。

當初預言的萬人空巷場面終於上演,所有人的主頁今天都是《見江山》結局相關,話題統一得仿若春節提前降臨。

全民蹲守之時,倪蘇也跟隨《見江山》全組再次回到片場的那塊空地。

這一次,無須她的未婚夫準備驚喜,劇方提前就定好了精致的甜點與香檳。投影幕布再度被搭建,當片頭曲縈繞片場之時,時光仿若倒流,回到了開播的最初。

倪蘇仍坐在路乘風和司欲的中間。

暖橘燈光之下,她突然問兩個男人:“要不要賭一把,今晚咱們的電視劇能不能破6?”

“賭!無論賭什麽賭多少,我賭絕對破6!”司欲第一個應和道。

提議此事的倪蘇卻反駁:“那怎麽行?我提議的,當然該由我第一個下註!我賭百分之一的分成今晚破6沖7!”

旁邊,路乘風聞言揚眉:“破6沖7那會是近20年的收視神劇了,大家這麽有信心?”

“嗯哼?”倪蘇和司欲齊齊側目看向他,兩人異口同聲,“那你賭不能破6?”

路乘風呷一口香檳,淡淡道:“我當然賭能破6,否則不是白給兩位送錢?”

“啊,沒意思。”司欲小聲吐槽他,“你都要結婚的男人了,給兄弟發點紅包沾沾喜氣怎麽了?”

路乘風順勢回敬:“錢都歸老婆管著呢,我哪有?”

倪蘇如今早就聽慣了司欲的調侃。

聞言,她也坦然點頭:“我可是很持家的。司欲,既然我們好事將近,你這個做兄弟的,是不是該包個超大紅包呢?”

司欲立刻拿出手機,向楊雯雯求助:“救命啊,我遭遇了雌雄大盜的搶劫!”

……

一場賭局,最後因三個人都想下同一註而告吹。

而伴隨著他們的笑鬧,《見江山》大結局正式開播。

熒幕之上,蕩氣回腸的主題曲最後一次響起。

而後,九重宮闕之上,一只飛鳥曳過。它穿越皇宮,穿越四野,最終落於大將軍衛昀的手中。

信元公主傳信,今夜奪宮!

宮外幾萬兵馬異動,剎那間,風起雲湧。

同一時刻,皇宮內。

李瑾掏出了所有真心,來到了謝青羨的寢宮,他預備將一切真相告知她。精明一世的皇帝,要告訴自己愛上的仇人:他知道她的身份,但他會默許她繼續留在宮中,他會護她周全。

這李朝天下,本就是從信元公主父皇手中奪來,他的女人若有那本領,便盡管來奪。

他允許她將自己當做皇夫的同時,也將自己當做對手和仇人。

一朝帝王,將真心捧到謝青羨面前,而她,卻親手給了他一劍。

她用李瑾親自賞賜,曾為李朝固守疆土的那把劍,貫穿了帝王的心臟。

這一刻,她不再是寵妃謝青青,也不再是驃騎將軍謝青羨,她只是那個背負家恨國仇的信元公主。

她刺殺了帝王,她決然地告訴他:“李瑾,這才是我們的宿命,你我這一世註定只能兵刃相見。”

李瑾看著眼前的女人。

他為她沖火場,為她以身犯險戰場親征,為她忤逆母上和整個天下,卻仍無法抵消那些仇恨。

也罷,這江山的一半,本也是她親手打下來的。

李瑾突然伸手握劍,令其更刺入血肉幾分,好讓他的女人離自己更近。

“李瑾,你做什麽?”信元公主冷然看著他,“衛昀已領千軍而來,今夜,無論你如何掙紮這江山我定要奪回。”

李瑾卻笑了:“那就提前向陛下道賀了。”

信元公主猛地一怔。

李瑾卻瘋了一般繼續上前一步,堅韌入肉的聲音更清晰幾分,他抱住她,笑出了淚來。

“信元,我欠你的江山還了,欠你的一條命今夜也已盡數歸還。唯願下輩子,能以更幹凈的身份遇見你。”他伸手想要最後替她撥一下頭發。

然而,終究是遲了。

他們這一世都猶如此刻,註定充滿遺憾。

李瑾倒下,信元公主卻第一次主動地,接住了她此生最大的仇人。

她以為自己可以自始至終做到冷漠,可這一刻,她伸手替李瑾闔上眼睛卻還是落下淚來。

與昔日舊友兵戈相見,她一樣不忍痛心。

但她必須要這樣做,她也不後悔這樣做。

因為從周朝覆滅那一刻,從父皇和母後用性命為自己鋪出一條茍且偷生之道那刻,她就已不再是她自己。

她只是那個背負亡國之仇的公主。

登上權利的道路,註定是充滿冷漠與鮮血的。

信元公主對李瑾如此,對助她登基的衛昀更是。

她用盡心機才終於覆國,而衛昀是那個見證她所有陰暗的人。

當她戴上皇冠,登上帝王寶座那刻,衛昀便清楚,李瑾之後便會輪到自己。

因此——

在新帝登基,萬人朝賀之時,大將軍衛昀主動請旨:“陛下登基需得固權以防鄰國乘機而入,末將願請命永駐邊疆,為陛下護江山,永生永世不再回朝。”

謝青羨高坐龍椅,衛昀跪拜於不可逾越的階梯之下。

四目相對,女帝只應一個字:“允!”

至此,與女帝糾葛最深的兩個男人,一個生離,一個死別。

而她袖手天下,唯見江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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